殷鸿福:坚守,用一生来作证

2014-09-16 13:56:28    来源:国土资源报

摘要:“科学需要传承。一个科学家如果想要追求长远的价值,不仅在于他本人的成就,还要看他带出来的是不是一支优秀的团队,能否把毕生所学发扬光大。”殷鸿福说。

    在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的“名师面对面”专业讲座、“学而有道”论坛等讲座中,中国科学院院士殷鸿福与地大学子分享了他的教育心得。他畅谈为人与治学,畅谈大学精神,引导学生们以热爱地球科学和钻研地球科学为基础,多维度地推进学生工作,不断促进地学人才的全面发展。

    殷鸿福院士告诫广大学子,一定要勇于坚持,甘于坐冷板凳,耐得住寂寞,学会选择和舍弃,只有锲而不舍、有理想的人才能成功。

    当他在美国留学时,一位美国学者告诉他,不要回中国了,在中国他只能做“西西弗斯”搬运石头的那种小事。殷鸿福说:“无论多难总要有人去做,我愿意去为中国永不止息地‘搬运石头’。”

    “我的信仰并不伟大,但我既然是知识分子,就应该正直而努力地做好知识分子该做的事,即使成功还很遥远,也要坚持。”殷鸿福院士语重心长地说。

    殷鸿福认为,人生中赏心乐事仅一二,不如意事常八九。要想实现某个美好的理想,必须准备好舍弃,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人生多歧路,生活的每一步都是在做出选择。要在做事治学上有所成就,必须沿选定的目标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实现理想就是一个不断选择和坚持的过程。”

    殷鸿福说,大学毕业后他做了17年的助教。以他和童金南教授为带头人的研究集体长期在华南地区开展重大地质突变期生命与环境研究,相关研究成果两次荣获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从1978年至2001年,金钉子成果研究时间跨度为23年,生命与环境协调演化中的生物地质学研究时间跨度为1982年至2008年,花了26年。

    “两个项目研究期间,既无项目支持,也无经费保证,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都是坚持的结果。后来获得的上千万元经费都是在成果做出来引起学界和社会注意后得到的,在此之前,我们大约经历了20年的经费拮据状态。”殷鸿福说,“支持我们完成成果的,是不计较经费、不计较得失的团结集体。激励这个集体长期甘于坐冷板凳的思想基础,是开拓学科新方向的前景和不断创新、不断成功的快乐和自豪。从这点而言,精神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精神是万万不能的!”

    也因为这种精神,在上世纪80至90年代,在全民经商、下海的风潮中,殷鸿福院士所在的古生物教研室没有一人下海,全部坚守在教学科研岗位上。

    殷院士指出,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抵制更体现为能否做到“富贵不能淫”。他说,不同年代的先进知识分子有不同的性格特征和精神追求,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都崇尚理想,都有自己的生命追求。“它是我们意志的基石、情感的源头,是我们内心的精神支柱。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在今天市场经济的形势下,忠诚地守护住它们,并用我们的一生来作证。”

    1982年,殷鸿福回国后,看到大量地质工作人员下海经商,地质工作非常不景气,古生物学尤其如此。在访美期间,国外古生物学已经在盛衰轮回中,开始反思学科建设的方向,中国学科也应该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于是,刚刚回国的他便着手做这项工作。

    像动植物学家钻进深山密林考察新的物种一样,古生物家也可以搬一个板凳在一个地方坐上一天,分辨化石里的物种。然而,这两个学科都不应忘记把生物与所处环境相关联,形成一种系统科学。

殷鸿福认为,古生物学不能光盯着大型古生物,而忽略肉眼难以分辨的微生物。大规模的微生物活动会对环境产生重大影响。

    他主张把传统古生物学与地球历史环境联系起来,把生物和其所生存的环境共同作为研究对象,当时他把这称为生物地质学。

    2008年,生物地质学项目启动26年后,终于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在此基础上,他又带领团队继续发展新兴的地球生物学。

    “只要觉得是对的,就应该不计时间长短,不计成本地去做,即便这一辈子看不到最终结果。这是搞科学应该坚守的信念。”殷鸿福说。

    “科学需要传承。一个科学家如果想要追求长远的价值,不仅在于他本人的成就,还要看他带出来的是不是一支优秀的团队,能否把毕生所学发扬光大。”殷鸿福说。

此外,他认为,科学同样需要师生相长。这可以作为判断一个老师优秀与否的标准。好的老师不一定要求学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把学生的思维限制在自己的条框中。如果学生成功了,老师也可以从中学到新的东西,从而教学相长。

    同时,他认为在学生尝试新事物的过程中,好老师不会加以干预,而是在自己曾经摔过跤的地方提示他,在他失败的时候支持他,在他受伤时保护他。

    虽然对学生爱护有加,但如果学生犯错误,他决不会袒护。在研究中,他对学生要求很严格。他并不要求学生是天才,但要求他们必须勤奋。

    殷鸿福青睐能举一反三、锲而不舍的学生。这些学生比较实在,不怕坐冷板凳。不过,“光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也不行,还得要有悟性。“我的教学是传承,学生不一定走我的研究方向,但是依然可以把学科发扬光大。”

    现在,让他最骄傲的就是有一批好学生。现任“973”计划项目首席科学家、长江学者谢树成就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从本科到硕士再到博士,谢树成的三次毕业论文全都是殷鸿福指导的。谢树成说:“在研究上,他对我最大的影响是思路开阔、勇于开创新领域。团队开辟的新领域,甚至是他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新方向,他都愿意让我去尝试。他鼓励我朝自己喜欢的方向去探索,鼓励我出国学习深造、开阔眼界,与世界一流科学家合作。”

    现在,年近80岁的殷鸿福依然乐此不疲地承担着全校两个研究生和本科生班级的课程。教学于他而言,从来都是一种享受。

    从1957年兼做助教至今,殷鸿福的教龄已有57年,单是门下的博士和硕士生就有60余人。他创建的科研团队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创新研究群体,并以此为基础建设了生物地质和环境地质国家重点实验室。他和学生不仅仅是简单的师生关系,更是学术上的传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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